安莱把你头拧掉

圈子很杂,十分杂,极其杂。语c小透明一个。喜欢冷cp的体质于是只能自己给自己写段子。委屈。

那个...我只是试一下怎么在lofter上发东西毕竟今天第一天玩,用一篇旧戏试一下子的...

#八月桂花香
一辈子很长,忘了多少回春草败了又长,桂花谢了又黄。
一辈子很短,来不及在每年桂花飘香时,思索你的模样。

初秋的凉风裹挟着满地碎香沿着院脚窗棱溢了满室,在鼻翼间萦绕,在脑海里盘桓,迟迟不肯散去。那些像指缝中握不紧的细沙日渐凋零在记忆深处的往事,伴着桂花儿香若隐若现地在脑中沉沉浮浮。颤抖着的手微微抬起,无力握起的指节只能抓住一片荡着桂香的虚无。

“等以后啊,我在咱家前后院全都种满了桂花树,你每天早上一推开窗户,就能闻见桂花香。”

因衰老而变得混浊的瞳孔仿佛没有焦距似的瞧着地面,不知怎么的耳边就响起了愉悦的话音儿。听起来,就像是年少时,满是精气神儿的自个儿,说着对未来满是憧憬的话。

年岁像八月天里间或荡起透着微凉的夜风,吹拂过记忆里的身影,扬起那位着淡粉色旗袍的少女的衣角。飘扬的桂花纷纷扬扬地落了满处,绽开在她的发梢,把她的背影映衬得越来越小。
韶华余白发,寒暑飘零早。经年旧事被老照片上泛起的陈黄涂抹得斑驳凌乱,难以拼凑,在偶尔从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中回过神时,只有空荡荡的裤脚和手中抓握着的那把上了年岁的木梳能唤醒些现实里的念想。

小八月,我这脑子啊,现在越来越糊涂了。
你说,要是有一天,我连你也忘了,可怎么办啊?


“师父说了,一场买卖可不是说咧就能咧的,咱俩要是搭档,就得搭一辈子。”
“一辈子……就一辈子呗。”

“小桂花。以前每次上台前,都是我给你梳头,你到了前线,就没人给你梳头了。喏,拿着,你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把自己打扮得利利索索的,啊。”
“我记着呢,你放心啊,等我回来,咱俩排新段子啊。”

我走了,八月。
——早点回来!

年轻的时候儿,总听师父说,人老了,脑子里啊就和走马灯似的,你这辈子最惦念的事儿和人会一遍遍地重复一遍遍地放电影儿,这是提醒你啊,这些都是你一辈子的念想,可千万别给忘喽。
现在,越来越多的时候,记不清自个儿身边的人,记不清自个儿是谁,记不清要做的事儿。唯独还记得那些年咱俩说过的话,记得你寄过来的信,信上清秀的小字儿和信纸里偶尔夹着的三两朵桂花儿。

小八月,我在房前屋后都给你种满了桂花树,每年秋天,满院儿都是桂花香,你要是看见了一定会喜欢。

当年,从战场回来,就铁了心的决定再也不回去找你了。但是每个桂花飘香的季节,都盼着你能站在树下头瞧着满眼的桂花儿然后回过头和我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桂花吗?——因为,我喜欢闻桂花味儿。”

人这辈子,就是因为知道很多事情实现不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念想吧。

微垂着的脑袋越发低了些,像是支撑不住零散回忆的重量而轻轻地晃着,每天就这样坐在轮椅上,总是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梦着。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里就好像听见了蹒跚的脚步声,又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叫自个儿。

——“小桂花……”

是梦吧?什么都是模糊的,思绪就像这副躯壳,一天天地衰老着。
微微颤动着的脑袋,把视线里仅存的几分清亮儿摇晃成虚影。
直到感觉到头发上的触感,羸弱指节微动,不曾离身的梳子已不在手中。缓缓地支撑起头颅,视线涣散着的瞳孔渐渐聚起落在身前人的面庞上。熟悉的容颜在转瞬间唤醒了朦胧已久的思绪,这双眉眼这幅面容,哪怕被岁月平添了沧桑,也依旧和自己心心念念了六十年的人儿一个模样。

话语梗在衰老的喉间,费了好大的力气终是从嗓中念出了这半生都未曾再真正唤过的名字。

“八,八月……”

唇角颤巍巍地勾起笑意,忽的就想起了桂花儿香。努力地抬起胳膊,不断抖动着的手臂直直地指向了阖起的窗。
眼中泛起光亮瞧着人慢慢走到窗台边,启开了窗。

刹那间,一室桂香。

“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你放心吧,自从我和你搭档,我就已经决定,把一辈子都搭给你。
——那你可得记住了啊。

八月桂花香,最是往事难忘。
在交叠起的视线里,恍惚中好像回到了那些个旧年岁,她着旗袍我着大褂,精精神神利利索索地站在台口迈着步子上了台,清清亮亮的嗓子一启就是圆圆满满的一出戏——

“学徒小八月,学徒小桂花,上台鞠躬!”

……

八月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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